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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边缘】成长从有话直说开始


错的不是我,是世界——有没有很熟悉?没错,这个熟悉的论调发源于某热血日漫,如今在美国青春片《成长边缘》里再现。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说起成长题材,我对美国青春片的印象还停留在《歌舞青春》和《贱女孩》的情情爱爱和小打小闹,虽然五光十色趣味横生,但始终感觉那不是大多数人的青春。再由于长期承受某些国产青春片的荼毒,导致我对青春片的套路有蜜汁阴影。抱着这样的心理准备,《成长边缘》倒是让我有点惊喜。

不得不说这是一部毫不做作的青春电影,没有电光火石的恋爱情节,没有不接地气的闺蜜撕X,跟大多数戏剧色彩浓烈的同行相比,《成长边缘》展示出一种静水深流的平静。我认为它不仅适合青春期的人,也适合那些中二病尚未痊愈的,傲娇别扭不肯有话直说的人。


六七岁的时候,主人公娜丁认为她此生最大的敌人是她那“假惺惺”的万人迷哥哥,身边的一切不是让她索然无味就是让她怒火中烧,所以当知道唯一的好友克丽丝塔跟哥哥相爱后,娜丁觉得世界末日到了。

这个一根筋的妹子从小就笃定这个世界上只存在两种人:一种人能散发自信且纯天然的活着;另一种则是希望第一种人原地爆炸的人。

娜丁的哥哥达里安是第一种,而娜丁,很遗憾是第二种。

作为中二病重症患者,娜丁看上去刀枪不入,但其实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散发着一种“我不配”的自卑气息。不够优秀的自己永远只能做别人口中的“达里安的妹妹”;长相平平的自己不配得到心仪男生的喜欢;缺乏魅力的自己不配交到更多更好的朋友。因为深感“不配”,所以拼命摆出“我根本不想要”的姿态,永远用一副“我的孤独虽败犹荣”的坚硬表情对抗全世界,以掩饰自己的落荒而逃。

一天晚上,喝多的娜丁对哥哥胡乱发泄一通后趴在马桶上,边吐边对唯一的好朋友克里丝塔说 :


我昨天听了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怎么会有人愿意听你说话?


你看,世界上就是有人可以把自我厌恶表达得如此与众不同特立独行。不是我说老妹儿,你连丧都丧得这么内涵这么讲究,有这才华干点啥不好?

不过纵观娜丁的整个成长过程,这倒霉孩子十七年来最千锤百炼的拿手绝活就是用各种“清新脱俗”的修辞手法将自黑进行到底。此类让人心头一痛又忍俊不禁的台词在电影中层出不穷,看得出来剧本也是下了番功夫。


其实娜丁从来不是什么讨厌鬼,她真诚善良,是一个合格的好朋友。只是沉迷用错误的方式表达自己,仿佛好好说话自己就输了似的。

她希望跟哥哥促膝长谈解开心结,却从不肯先开口,一面对哥哥就忍不住甩脸色;她希望母亲给予自己一些认可,像给予哥哥那样,但也从不肯直说,只一味造作逆反;她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克丽丝塔都愿意站在她这边哪怕只是意思意思,但依然不肯好好说话,硬邦邦地要求克丽丝塔二选一。娜丁总是把满腔渴望化为愤怒,一次次吓跑身边的人,然后“如愿”赢得无边孤寂。然后把一切错误归咎于别人。

自作孽地推开所有人后,娜丁向老师倾诉自己对周遭世界的厌倦,她不喜欢幼稚没品的同龄人,不喜欢他们所喜欢的歌曲,不喜欢他们所热衷的幼稚的一切,她宁愿远离他们潇洒做自己。balabala林林总总。明明孤独得要命,娜丁依然试图为自己的孑然一身做出完美论证。本期待获得老师安慰性的赞赏,不料老人家却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横插一刀:


也许只是因为别人都不喜欢你。


你会孑然一身,也许真的不是别人配不上你,而是你配不上别人。

错的就是你,不是世界。

扎心了,老铁。


自我较劲了十多年,在十七岁的某一天,娜丁终于开始意识到,她这么多年来最大的敌人其实是自己的心魔,从来没有别人。她把对自己的恨铁不成钢转化为对周遭一切的埋怨,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不至于被沮丧吞噬,自己才能好受一点。

承认这一点,是娜丁成长的起点,也是后来娜丁向哥哥敞开心扉的关键动力。对哥哥的误会是一切乱麻的源头,解开了这个结,所有的结都迎刃而解。


很少能看到这样平静又充满力量的成长题材电影,这里面有每一代人都共同走过的路,娜丁的心路历程具有普世性。多么傻缺,又多么熟悉。那个年轻人矫揉造作,傲娇至死,伤害别人又拼命惩罚自己。又莫名让人不忍苛责,只能一声长叹。


我一直认为,一个人的成长从“敢说真话”开始,从承认自己内心最真实的需要开始。

在这个浮躁浮夸又快节奏的时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表达真实的自己变得难上加难,人们总试图用坚硬的外壳伪装自己,鲜少愿意表达内心最真实的需求。因为表达真实需求意味着“放下武器”,意味着“卸下铠甲”,将自己置于不利之地。内心越是虚弱,越难卸下那层外壳。我们都太需要安全感了,不肯轻易接受真实的自己原来是这么虚弱。

就像娜丁,用犀利的言辞掩盖对交流的渴望,用生人勿进的气质掩盖对陪伴的渴望,用冲突掩盖对和解的渴望。她一直在掩饰,也一直在失去,失去交流失去陪伴也失去和解。

直到她不再掩饰,一切开始转变。


当你需要爱,需要认同,需要理解。不要藏着掖着,不要作天作地。有话直说,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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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Jun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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